差距
星期五,用罢午饭,叶华开车,载着叶正、叶丰就出发了。叶正发了个导航给叶华,轻描淡写地说:“这是今晚吃饭的地点,我朋友说只要我们过去,就包吃包住。”
叶华、叶正和叶丰三人,从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泥巴,长大后三人常聚,交情是非一般的深。昨天三人小聚,叶丰问牛塘村的乡村振兴该怎么做才能少花钱出好效果。叶华说新房装修好了想去看家私。他俩的话让叶正想到了在佛山工作的一个人。
这人叫黄超越,是去年经朋友介绍认识的,老家在香洲镇,当时找叶正的目的是出面协调一下村里的土地问题。叶正费了些周折给解决了。年底黄超越返乡专程答谢叶正,送了一盒礼物,说:“有时间到佛山玩,我包游。”类似的客套话叶正听了太多,从不当真,只是等他回家拆开礼物,是“柿柿如意”的陶瓷摆件,心里就有一丝不快,当队长这几年,找他办事的哪个不是送的烟酒茶?!不过他还是把“柿柿如意”摆在了客厅的橱柜,效果不错。
叶正拨通了黄超越的电话,对方表示欢迎。放下电话,叶正暗想,让他“出点血”也正常。
周末堵车,三人到用餐地点已是晚上六点多,黄超越已恭候多时。
黄超越是当年从县城考学出来的,四十几岁,体态比叶华他们更显年轻。他安排的用餐地点是一家偏僻的私房菜,除了叶华三人,另外还有几位男子,黄超越说:“专门请来陪你们喝酒的,都是自己人,放心。”
单看吃饭的环境和所备的酒,叶正能看出黄超越的用心安排。
酒足饭饱,没喝酒的黄超越就陪叶正三人游千灯湖。夜晚的千灯湖,倒映着灯光和霓虹,像是两个一样又不一样的世界。交通的便利早已把许多不同的城市拉近,近乎于同化,但是大湾区核心城市的市政景观和文化体验,还是让牛塘村的三兄弟感到了区域发展的差距。
闲聊中,黄超越说以前他很胖,肚子尤为明显,八项规定出台之后,吃喝应酬少了,他转而开始健身,每天傍晚都环绕千灯湖跑圈,越跑人越轻松,都上瘾了。
“其实人活着,简单就好,健康最好!”黄超越说这话的时候,叶正正在低头瞄自己凸起的肚子,真像个酒囊饭袋,他再看看黄超越的笔直身材,心生惭愧,这也是差距!
第二天喝完早茶,四人就到林岳的红木家私城,参观了前店后厂的红木家私工厂。除了参观红木,黄超越还建议叶华,家私量身订制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,可以试试维意定制这个南海品牌。
中午品尝了当地的特色菜“吊丝丹笋”,三人都说好吃。叶丰夹起一块竹笋,左看右瞧,寻思着这竹笋和牛塘村的到底有啥不同,为啥人家的笋可以那么甜那么脆?他心里盘算着牛塘村的冬笋、春笋、麻竹笋,能不能也做成刺身。
下午,黄超越带着叶正三人去了南风古灶,那些琳琅满目的陶瓷工艺品,叶华、叶正都忍不住各买了一件,叶华买的是旺财的狗,叶丰买的是三羊开泰。叶正没有买,他装作随意浏览,其实是在查看黄超越送的“柿柿如意”价格,1200元,不便宜。
黄超越对叶正说起第二天的行程计划,叶正赶紧回道:“超哥,我们明天一早就得回去,单位有事。”言毕,好像想起了什么,又道,“这两天太麻烦你了,多谢多谢!”
黄超越忙摆手,说:“没事没事,能为家乡人做点事,应该的。”叶正发现,黄超越的眼神,清澈明亮。
叶华和叶丰却对视了一眼,满是问号。
回到酒店,叶华问叶正:“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?”
叶正道:“明天我们自己去游古村,有导航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让超哥带我们去呢?”叶华问。“这两天是超哥包吃包住包游,够破费和麻烦人家了。”叶正答道。叶华和叶丰又是一怔,这些年他俩跟着叶正混吃混喝,习惯了他的皮厚心大,啥时候变得这般谦逊自觉了?
次日一早,叶华他们办理了退房手续,酒店前台姑娘说:“黄先生已结账了,还留了东西给你们。”说完拿出三份伴手礼,递给叶华三人。
接过伴手礼,叶华说:“老正,你这朋友真不错!”叶正没回话,佛山一游,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庸俗,和与黄超越之间的差距。
(作者为佛山南海区作家协会会员、南海新时代首届作家培训班学员)